喔耶沒有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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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發生在某個炎炎夏日的小插曲。




夏天,套句雲雀的話來說,是個「群聚的季節」。

群聚讀書應付考試的學生、群聚棲伏在樹枝上鳴叫的蟬、還有,群聚練習的棒球隊隊員們。

「教練──太陽好大──」本來是可以在家吹冷氣吃冰的假日,然而一群國中生們卻正無奈的跑在操場上。

「一群笨蛋!訓練這種事怎麼可以這麼用這麼輕慢的態度去對待!太陽大就跑快一點啊!」

教練,我們已經跑兩圈了耶……欲哭無淚的隊員們不敢反駁,只能繼續默默的跑著。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愁雲慘霧,相比之下,沒有開始出現哀怨神情的山本就變成了異類。雖然山本的臉上並不是專注或是其他表情,而是有一點兒的心不在焉。

素以嚴格出名的教練當然不會這樣放過山本。

「山本武!你臉上那是什麼思春的表情啊?罰你再跑一圈!」

「哈哈哈……」其餘的球員們馬上轉移了注意力,紛紛開始大笑。

好脾氣的山本沒有因為這樣而生氣,很有元氣地大聲回答:「是──!教練,對不起!」

「真是的……」聽見山本的道歉,教練反而略略出現了愧疚感。因為知道山本不會跟他計較這些小事情,所以他總是不自覺把山本拿來當成拿來取笑、娛樂苦悶隊員們的對象。

不過山本沒有反駁教練的玩笑,當然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因為,教練某方面而言也沒說錯。

山本若有所思的看向不遠處的樹蔭下,一道黑色的人影在他們的訓練開始之後,不知何時已經默默的坐在樹下,從山本發現時算來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

即使是熱成這樣的天氣,那人身上的黑色制服外套也沒有拿下來的意思,紅色的風紀臂章穩穩的別在外套的長袖上,這是那個少年的標記──代表他的自尊和地位。

陽光被樹葉擋住而形成的陰影落在那人的臉上,山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不耐煩或是其他。不過就算是不耐煩以外的表情,雲雀也不會承認的吧,其實他就連這點也很可愛呢。

教練吹了一聲哨子,除了山本以外的隊員立刻如獲大赦的改奔向棒球訓練場,至於山本則是繼續留在跑道上準備跑完被罰的最後一圈。

「山本武,等一下跑完自己過來集合,不要偷懶啊!」教練似乎沒打算留下來監督山本跑完最後一圈,留下這個指令之後就逕自走向訓練場了。

「教練……」山本微微苦笑,這句話其實有暗示他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只是別做得太明顯的意思在呢。難得教練會想要放他一會兒假。

不過,山本還是認真的跑完後,才走向雲雀待著的樹下。

「雲雀,真難得看到你會來這裡耶。」

山本大方的在雲雀的身邊坐下。

雲雀睜開原本閉著的鳳眼,幽深的黑瞳瞥了山本一眼,蹙眉。

「我只看到一群草食動物在競走,而且還很沒意義的走了三圈。」

「哈哈,真像是雲雀風格的回答呢。」即使速度被嘲笑像是在走路一樣,山本還是不以為意。

「……而且,肉食動物還混在那裡面跟著一起走,真扯。」再瞄了山本一眼,雲雀低聲說道。

「?雲雀說了什麼嗎?」

「哼。」

不打算回答山本的疑問,雲雀逕自在草坪上躺了下來。

山本還是維持剛剛盤腿坐著的姿勢,還有著太陽熱度的手輕輕貼上雲雀的臉頰。

「雲雀,為什麼討厭群聚呢?」

雲雀沒揮開山本的手,語氣卻微微冷了,「這不關你的事情。」

「嘛、本來是這樣啦,可是雲雀最近一直在攻擊那些運動社團不是嗎?因為他們群聚。」山本微笑。

「那又如何,我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所以,你也應該早就知道了。

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還是堅持在我身邊的話,受傷就必須你自己承受。你的傷口,與我無關。

「嗯。所以我只是想要知道理由啊。」

「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差別。」不耐的張開了眼,卻看見山本笑得燦爛。

「對我來說有啊。」

「……」

一時之間,雲雀沒有再回話。

即使是山本……即使是山本,他也沒有把握自己說得出來理由。

像平常一樣說「就只是單純討厭」的話,一定會被眼前的人看出來的。看出來這不是「雲雀的實話」。

這個人總是像笨蛋一樣微笑,然後一副雲雀在想什麼都知道的模樣。

肉食動物沒有草食動物好打發呢。

雖然可以咬殺他一頓了事,但是今後,山本肯定也會繼續懷抱這個疑問,若無其事的一次次問他吧。

因為山本很在意的東西,就是雲雀最討厭的群聚。

想要知道為什麼,雲雀不否認這很正常,但是。

「──如果你可以猜得出我說謊,為什麼猜不出我不想說?」

話剛出口,雲雀的內心就升起了一股「不該這麼回答」的情緒──

這句話的語氣,脆弱到不像是他說出的。

然而他又確實這麼說了,對眼前這個叫做山本武的少年。

山本定定的看著雲雀,然後很溫柔的笑了。

「如果真的不想說,那就沒有關係了。」

明明只是像平常一樣露出的笑容,卻沒來由的勾起雲雀的煩躁感。

雲雀扯住了山本的運動衣,沒有防備的山本頓時被扯的腰一彎,臉龐靠近到雲雀的面前,只距離他不到幾公分。

「不要露出那種笑容。」

我不需要憐憫。

把你氾濫過度的心情收起來,山本武。

「……」這次,換成山本沉默了。

雲雀不耐煩的推開山本,自己站了起來。

「雲雀。」

「我不想聽了,閉嘴。」

雲雀轉過身,準備往校門的方向走去時,山本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會那樣問,的確是因為我想反駁你,因為我覺得你錯了。」

「哇喔。」雲雀笑了。

那個漂亮的笑容,通常伴隨著他的拐子。

「錯了?我?」

滿含威脅意味的回問,並沒有因此嚇退山本。

「嗯。雲雀覺得,群聚都是弱者,所以才應該要全部消滅對吧?」

「沒錯。」

雲雀回過身來,右手已經提起了拐子,左手心內卻是空蕩著的。

見狀,山本爽朗的笑了。

「棒球就是相反啊,因為群聚才變得強大。」

雲雀扯開了一個冷冷的笑容。

「在我的拐子前,不也是不堪一擊嗎。」

「如果只是單純比打架的力量,那我們應該是會全部輸給雲雀吧。但是,」山本抬頭仰望著雲雀,「要是我們用棒球的規則來比,雲雀你一定會輸的。」

「什麼……」

「雲雀沒辦法一個人同時當投手、一壘二壘三壘本壘守還有外野的游擊手吧?」山本的語氣含著一種明知故問的笑意。

「……」

雲雀沒辦法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所以、你想向我證明什麼?棒球的群聚不該消滅?」

「大概吧。」山本乾脆的承認了,「因為我很喜歡棒球啊。」

「哼。」

雲雀再度旋過身去。

只是要走之前,雲雀的腳步略微的停頓了一下,因為山本笑著大喊的一句話。

「不過雲雀,我可以幫你接下游擊手跟三壘守的兩個位置喔,安心投球吧。」

「……笨蛋,我不會去接受這種無聊挑戰的。」

──你總是知道我最在乎哪一句話,然後從來不懂得假裝你不知情。

然而,我總是在你的話語裡……感覺到不該理會的溫暖。



那之後,聽說雲雀還是掃了一遍群聚的運動社團──除了棒球隊能夠倖免於難以外。

「我並不是覺得棒球隊的群聚有價值……」甩開拐子上的血,雲雀想起那個人在陽光下不曾有過陰影的表情。

──只是覺得,你的笑容,比起咬殺群聚來說,更讓我心情愉悅而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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