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我的骸雲有種傾向,前面都很歡樂,後面莫名的都很悲= =bbb

久違的發文,也算是填了一個坑了吧......想到YML和IF系列都還沒填完我就Orzzzzz





我的狡猾 希望你不要忽視

想要潔白的擊潰晦暗的未來 不在場證明還有謊言

如果顛倒的位置 會掉落那片藍天

我就可比任何人都振翅高飛

並且訕笑寒酸的我們



提到城市東區的街頭霸主,人們會用誠惶誠恐的語氣說出「雲雀恭彌」四個字;提到城市西區的地下統治者,大部分的平民老百姓都不會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物,只有那些掌管西區裡的黑暗脈流的人,才會竊竊地對你咬一句「六道骸」。

很早以前,這個城市的犯罪面就幾乎不屬於警察的轄務了:東區有點實力能火拼的黑道都被雲雀恭彌興之所致的咬殺掃蕩得一乾二淨,西區的犯罪組織則全都臣服在六道骸麾下,在不會讓他們的主人嫌他們礙眼的程度下兢兢業業的討飯吃。從雲雀恭彌和六道骸在這個城市的東西面崛起開始,警察能幹的事情,大約只剩抓臨時起意的小偷和扶老太太過馬路。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幸虧城市分區明確,疆域也順理成章地不是問題。只是沒什麼人知道的是,這兩隻老虎其實是在東區同一條街的同一個街口長大;換句話說,六道骸和雲雀恭彌兩個人的關係,據說,叫做青梅竹馬。

「雲雀學長跟骸是青梅竹馬!?」

這個驚悚的消息才剛脫口,不幸地當上這個一校容下多虎的大學學生會長‧澤田綱吉,唯一能反應的只有聽到鬼故事的應景動作:尖叫。

「這個形容詞可能過火了點,他們關係並沒有那麼好。」雲雀的助手,也是用實際態度在管理學校風紀的草壁委婉的加以補充。如果被雲雀聽到有人膽敢拿這四個字來形容他和隔壁家的鳳梨,草壁非常肯定那個人絕對會死無全屍。

「不過基本上也差不多了吧,」旁邊的獄寺說道,草壁額上淌下冷汗。「就一起長大這點來說。」

「獄寺君,你怎麼會知道……?」

「我家在六道骸他家隔壁。」銀髮青年一臉不爽地喝果汁。親愛的會長在旁邊的時候,獄寺一向是不抽菸的。

那條街居然沒有被拆掉!綱吉的內心不禁大喊。

「……骸大人一向不在家門口打架。」千種默默地推了推眼鏡。

原來是這樣。那可以拜託他把大學當自己的家看嗎?

一群人在大學裡的露天咖啡館裡悠閒地聊著天,遮陽傘外是美好的藍天白雲,和連綿不絕的鏗鏘聲響。

真是一如往常的午後啊。



一件事情往往有著深遠的源頭,相比之下導火線總是好找的。

這條導火線就是骸跟著他的監護人搬來這座城市的那一天。更精確地說,是他那有著光明內心的監護人本著敦親睦鄰的想法按下鄰居的門鈴的那一秒。

他那個標準的好人遠親很快就和對方的家長相談甚歡,獨留下他和那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互相不動聲色的打量彼此。

骸先微笑了,緊接著開口的卻是對方。「你似乎很有打一架的價值。」清秀的臉龐,音色也是相配的動聽,話語的內容卻完全不搭調。

他仍然保持他的微笑,右手一伸,一把符合他身高的三叉戟頓時顯現。雲雀探向腰間,一對拐子出現在他的手中。

兩個人安靜地打了一架──怎麼可能。才交鋒第三次,骸的後領馬上被他的監護人拎起,雲雀的爸爸隨手一撈就撈過兒子。

「失禮了。」大人們點點頭,燦然一笑。繼續若無其事的揪著自家的小孩閒聊。當孩子們試圖先解決這兩個麻煩時,大人們只用一隻手就讓他們兩人輕易被繳了械。

要知道,小孩也是有自尊的。

所以他和雲雀恭彌的戰爭才會從未停過吧,骸想。即使有任何話語想說,也總是在戰鬥的空檔裡夾著武器相撞的聲音送給對方。他和雲雀只有各讓一次事給對方過:十四歲,他們兩人在征服自己的領土時,他放棄了同樣是自己生長的所在地東區,獨自到西區開闢他的王國;十五歲時,骸的監護者送葬的那一天,雲雀沒有在東區一如往常的執行他的巡視,靜默的讓隊伍通過他的家門。他們都沒有一句口頭上的承諾,僅僅是默認。

除此之外的時間沒有任何的例外,他們互不相讓,卻也互不侵犯。彼此掌握城市東西區的地下管理權,又在私人的時間用「雲雀恭彌」和「六道骸」的身分痛快打架。

為了贏過對方而在這座城市裡征戰,同時也不需要對方的臣服。

這就是他們。



Everyday Like a sober little stone

光輝的明天也都不可能等待

Every way 對著慢慢綻放 顏色漸褪的光

只是凝視而已



從蒸氣氤氳的浴室中走出,雲雀頂著一頭濕軟的黑髮,到他特地改建的和室簷廊下靜靜地坐著。微微仰起頭,藍黑色的瞳孔彷彿無機質般,看著被城市的燈光照得黯淡的夜空。

草壁不知道他今晚回來這個家了,大概還以為他在大學的宿舍裡。此時的雲雀家,只有他一個人在。雲雀關了所有的燈,卻沒有拿毛巾擦自己的頭髮,仍然放著讓它在徐徐的夜風中逐漸乾去。

「哦呀,你在嗎?」

隔壁並不厚的圍牆驀然傳出興味盎然的聲音。雲雀轉頭看向那堵牆,圍牆彷彿接受到他殺人般的視線,瞬間破了個洞。三叉戟的柄微微突出洞口,但又隨即消失,只有對方的聲音與笑意更加清晰。

「做什麼。」雲雀冷冷的應答。

「kufufu,因為我想到一個很有趣的聊天方法,才想著來試試看呀。既然我們看到臉的話會開打,像這樣彼此無法看見,也許就能好好的說話了吧?」

也只有六道骸膽敢這樣跟他說話。

「你也可以過來打一場。」雲雀說。

「我現在比較喜歡說話喲。」那個穠麗的聲音不減笑意,「說話是交換情報的好方法啊。你知道馬爾斯興起的事情嗎?」

「強嗎。」雲雀沒有問馬爾斯是「什麼」,所有他會關心的事情,一向只有這一件。

「強不強我倒不清楚,沒什麼情報蒐集力應該是真的。kufufu,」圍牆對面的聲音冰冷的笑了,「他們的本部在C-41街區,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一半是我的。」雲雀低喃,形狀美好的唇彎出輕淡的弧度。C-41是東西區交界地帶的區域之一。

對方發出伸展著身軀的慵懶聲音,「明天一起去吧。」猶如再自然不過的要求般的語氣,但雲雀從來不會被這個人的輕描淡寫騙過。

「六道骸,你今天很怪。」他評語道。

聲音沉默了幾秒,不過,雲雀知道,那傢伙臉上的討人厭微笑沒有卸下。

再開口的時候,反而更加輕柔。「你知道今天會長形容我跟你是什麼嗎?」

「不知道。」雲雀很乾脆地說。

「是青梅竹馬喔。很有趣吧?那個一捏就碎的會長。」笑聲裡帶了一點惡意。

姣好的眉毛輕挑,卻說出對方意料之外的答案,

「青梅竹馬,什麼意思?」

「哦呀?是真的不知道嗎?」對方不放棄般追問,想聽他的反應。

「不知道,也沒興趣。」

依然是笑聲,這次的情緒轉變成不相信。不過,雲雀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所以並沒有問骸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件事。

「明天傍晚我會去C-41區。」他僅僅丟下這句也許過於冷淡的話,就起身走進屋內。

表情仍波瀾不興的他已經隱約發現了那堵牆、和牆後面的那個人所承裝的情緒,也因此毫不猶豫的選擇忽視。雲雀並不喜歡戰鬥以外的麻煩,他雖然能察覺別人對他的心緒或想法,仍然不擅長處理這些事。六道骸想說的事情,不論是深深潛藏在水泥裡面的、或是浮在他穠麗聲線之上的,對雲雀來說,麻煩就是麻煩。

即使他並不會拒絕六道骸要和他一起去的提議,或者不會覺得戰鬥以外和這傢伙說話是浪費時間,雲雀也沒有意願更加深入,和六道骸一起釐清他們的關係,為之定名。

關係那種事,對雲雀來說,一直是不重要的。

現在和六道骸這樣說話,這樣打架,並不讓他覺得討厭,僅止於知道這些,也就夠了吧。



雖然不喜歡緊抓著什麼 而以自由人自居

但斷氣時無法抓住某人的手臂 還是叫人害怕

其實不想要單獨無依



馬爾斯就像螞蟻一樣,雲雀揮動手上的銀拐,想著。沒錯,就跟螞蟻一樣,弱小,所以大量群聚。

雲雀穩穩地站在界線上剷除一批又一批的敵人,而六道骸就站在界線的另一端狀似無聊的重傷想包夾他們的幾個小兵。

「什麼時候這裡吸收了這麼多人?」六道骸微笑著,輕聲問著前方才看見他就嚇得跪下的男子,顯然男子曾經是他的手下敗將。

「骸……骸大人,馬爾斯裡西、西區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東區的!我只是臥底,請相信我!」

「為什麼是東區?……哦呀,我知道了。是那傢伙做事沒留餘地,混不下去的傢伙們都集結起來了吧。」骸噙著冰冷的弧度,說,「滾回去你該待的地方。」

男子落荒而逃以後,骸狀似愜意的靠在牆上,看著黑髮少年彷彿舞蹈般流暢的戰鬥動作。「顯然你還不夠強,居然讓你口中的草食動物們捲土重來了呀。」

雲雀冷哼一聲,「草食動物總是自以為有了同伴就能獵殺。」

藍青髮色的少年以他慣用的笑聲回應這句話。他並沒有插手雲雀和那數以百計的雜魚的戰鬥的打算,只在某些傢伙不甚小心的踩進西區時以西區管理者的姿態清除那些人。

他觀察著雲雀的動作,輕易發現跟往常的動作不甚一樣。早上和他打的時候就覺得他的臉色隱隱泛著不正常的艷麗潮紅,聲音也帶著虛浮感。大概,生病了。也許這樣下去,雲雀的體力會支撐不住。

但骸仍然不打算幫忙,他太清楚雲雀恭彌這個人,即使雲雀的身體無法再動一絲一毫,他那強硬的意志連身體都能使之飄浮起來。然而要是想搶走雲雀的獵物,這個人下手可就不一定還有輕重之分了。而且最重的那一下肯定會落在他身上。

夕陽金紅色的光芒慢慢收束起來,風裡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和些許的汗味,然而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骸看著最後一個人恐懼地對雲雀求饒,隨即被一拐子送進深度昏迷。他看著那具纖細的身體慢慢倒下,準確的在西區的地帶以內接住眼瞼已然閉上、呼吸難得急促的東區霸主。

「既然是你先跨越這條線,我就有權處理你囉。Kufufu……」



雲雀夢見埋藏了很久的紛飛櫻花。

他討厭櫻花,而且是莫名的討厭,所以從來不打算探究原因。不幸的是,對門的老奶奶非常熱愛櫻花,就在她的門前種了一棵。一棵,不群聚的話,似乎沒有理由咬殺這棵櫻花。

於是雲雀還是忍受撲得他滿身都是的花瓣,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有多想把那棵樹削禿。

然後某一天,從學校回來的路上,他看見隔壁那個實力應該和他不相上下、不過顯然還是輸了大人一截的藍髮小孩。對方穿著以五歲小孩而言太過成熟的皮衣,站在那棵櫻花生長的牆邊,抬頭看著霏霏粉雪。雲雀記得那天的陽光並不烈,水藍色的天空很明亮,卻不刺眼。櫻花的花期過了幾天,正是最繁盛的時候,也許從下往上看,連藍色都瞧不見。

「哦呀,是你。」對方很快就發覺他的存在,唇邊的笑容上揚了些。

雲雀一時間找不出話應對,但骸很快就接了下一句話,「日本的櫻花,果然名不虛傳呀。」

「你沒看過嗎?」

「是啊,」骸的笑容稍稍褪了一些,「我之前住義大利。」

雲雀輕輕眨眼。義大利,想必是個離櫻花繁開的這裡很遠的某處吧。

「我倒很想去看看。那個叫義大利的地方。」

「那裡沒什麼好的,無趣得要命。」

「但是那裡沒有櫻花吧。」

異色雙瞳驚訝地看向他,而也是在這時,雲雀才注意到他特殊的曈色,但他不打算問。

「……是啊,那裡確實沒有櫻花。」骸最後這麼說。



因為是這麼短暫的插曲,連雲雀都忘了他們曾有這麼平和的對話過。

或許,即使沒有一堵牆隔開他們彼此的臉龐,也能夠好好地說上一次話吧。

多麼短暫也好,多麼容易遺忘也好。

在夢境裡,偶爾,還是能夠再次憶起。



感受到額頭上冰冷的觸感,雲雀微微睜開朦朧的眼。

陌生的裝潢,窗前坐著單手支撐頭部的少年卻很熟悉。

「……六道骸。這是哪裡?」

「我家。醫生開過藥了,放在你旁邊,有力氣了就先吃藥吧。」

雲雀望著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黯下了。

骸漫不經心的走進他的身邊,伸手用食指撫摸著乾裂的唇瓣。「也許先潤濕唇會比較容易吞藥吧?」宛如揶揄般的話語。

然後靜靜俯身。

並沒有真的吻他,而是用舌尖在那柔軟的唇瓣上描畫著輪廓。雲雀微微瞇起眼睛,依然無法辨認那張秀美的臉龐上盪漾什麼表情。

大概,還是噙著微笑吧。

「別輸給我。」骸悄聲地,像在叮嚀一般,附在雲雀的耳邊說道。

「多事。」他冷然回答。

半撐起身子,雲雀選擇吃了床頭的藥。

骸靠在他的床邊,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定。他看著雲雀吞下藥,笑了。

「你真相信我。」

雲雀因為發燒而濕潤的眼睛瞟向他,然後微微瞪大。

「你給我吃了什麼。」

骸眨了眨那雙奇特的眼睛,「kufufu……你何不猜猜看?」

「我會咬殺你。」他的語氣已經降到冰點。

對方又一次輕輕眨眼,然後伸出手。令他意外的是,骸沒做任何他剛剛所表現的意圖,卻是撫摸他的頭髮。

「只是感冒藥。處方單就在旁邊,不是嗎?」

得到這個答案,雲雀卻困惑起來。

「那麼,為什麼跟我說那句話。」

熱度持續攀爬的腦中已經一片混沌。昨天晚上,似乎自己就已經對這個問題有了解答,如今他卻想不起來自己的答案是什麼,只聽到環抱自己的男人說的「另一個解答」。

「我想知道,你有多相信我。還有,在你知道你沒有被下藥的情況下,願不願意被我擁抱。」

「為什麼。」

也許是病毒的熱度在作祟,雲雀總覺得問了他自己最討厭的廢話。

骸沒有拒絕回答,而是給了一個絕非正確解答的答案。

是那顆昨晚埋在水泥牆裡的曖昧不明的氣泡,從骸的嘴裡逸出,氣泡薄膜隨即消失在空氣裡。

他說,「因為我們不是青梅竹馬。」



Everyday Like a sober little stone 

我行我素 連夢的所在都

Every way 崩毀到 

如將牽繫雙手 強力綁起似的



如果這個場景以後也會成為夢境,肯定是模糊不清的。

雲雀的眼睛始終微瞇,雙臂虛軟地掛在骸的脖頸上。高熱裡彷彿全身的皮膚都在渴求呼吸,當骸的氣息隨著吻若有似無地撫觸他的肌膚,雲雀幾乎以為自己從那些許的溫熱中得知骸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發出低吟,但是連他自己的聲音都像是薄霧般難以認清。骸纖長的手指輕握他的分身,溫柔地不太像他,也不像他平日那種給予人蔑視感的微笑。那個男人抬起他的腰,用潤濕他嘴唇的舌尖潤濕他的私密處。

骸有說話嗎?或者有期待他說什麼嗎?或者有試圖自己說些什麼嗎?雲雀並不記得,也不覺得自己能夠回想起來。但他記得自己的手握住骸的頭髮的觸感,和骸推進自己身體時,微微低伏下身子,給他的那個吻。身體的熱度如此霸道,以至於骸的身子反而讓他覺得冰涼;只有他們身體相交的地方,彼此的熱度不相上下。

再之後他們有過什麼,就像是高山的懸崖邊望下的景像,隔著一層薄薄的霧靄,無法看清了。所有雲雀能夠意識到的,除了熱,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了。



隔天,東區的霸主徹底消失,除了大學還有他的休學記錄,雲雀恭彌彷彿拋棄了這座城市一般,消失得一絲痕跡也不留。



也許會就這樣

在徐緩的日復一日中生活 沈浸在溫柔的回憶裡 

微笑吧

因自由而滿足的lonely life 

為我埋葬此身骨灰的 

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



在米爾菲歐雷名下的一座宅邸裡,雲雀穿著稍嫌過大的黑色毛衣,沉默地坐在落地窗前。天氣已經很冷了,不過還不到降雪的時候。

原來義大利是這樣的地方。確實,一片結霜的銀白景像,看起來是非常無趣沒錯。

不過,至少這裡是沒有櫻花的。

「沒想到我們居然能在這裡碰到面啊。」雲雀的背後,霜雪顏色頭髮的青年愉快的說道,「你竟然和Dino是朋友,就是因為世界這麼小,所以才如此有趣呢……」

那張比例完美的臉湊近雲雀,宛如想誘惑他般問道,「你看起來也很有趣唷,雲雀恭彌。和我在一起吧,也許我可以稍微不覺得那麼無聊。」

雲雀淡淡的噙起微笑,從面前這個唇角同樣勾起的青年紫水晶色的瞳孔中,他看見三種笑容。

「誰說我和那個男人是朋友了,只不過他寄宿過我家罷了。」雲雀動聽的聲音在冰冷的空氣裡像是針尖般銳利。「至於你,我對一直微笑的傢伙沒興趣。」

一個表情都認不出來,一件事都不肯說清,卻貪求他的想法和心緒。唯一給他的,只有灼燒在肌膚上的熱度,和淹沒他的微笑。

雲雀不悅的皺眉,從天鵝絨椅上站起,「幫我訂到歐洲的機票。」

背後的男人發出清亮的笑聲,雲雀的眉頭皺得更深。



他不討厭六道骸。雲雀知道,他並不討厭六道骸這個人。

也許雲雀的本質和那個叫做白蘭的男人更加相近些,然而又完全相反。他們都熱愛自由,但是那男人希望的是在自由中找尋一條長得不妨礙他的鎖鏈束縛自己;而他,雲雀恭彌,所要的則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世界。一旦受到干擾、受到動搖,雲雀知道他將無法再維持淡然無波的心緒,而被迫──他痛恨這個字──容忍另一個人帶著另一種規則來束縛他。

如同腫瘤般妨礙他的那份感情,即使它的名字是愛情,若不立刻割除,就自身難保。

「雲雀,你不打算回去了嗎?」

上機以前,Dino凝視著雲雀,這麼問。

如果要回去,最終能選擇的也只有一個地方罷了。

所以,雲雀說,「多事。」



有時候,雲雀還是會想到六道骸。

想到那座城市裡涇渭分明的東西區域。

想到那所大學裡面的櫻花樹。

想到他們在界線上處理彼此的敵人時,偶爾近似的並肩作戰。

有時候,雲雀還是會想到六道骸,那一個說他們不是青梅竹馬的男人。

也許他的意思是,他們的關係並非那麼良好。並非那麼單純。

或者他的意思是,他們並不是一起長大的。從某處開始,分岔的兩人道路早已不再同行。彼此懷抱的心思既然不同,又怎能說是「一起」呢。

無論如何,雲雀已經得到了答案,儘管那並不是他自己的答案。

所以答案的意義,也就不再需要探究了吧。



Everyday Like a sober little stone 光輝的明天也都不可能等待

Everyday Like a sober little stone 就算綁住了牽繫的雙臂

Everyday 還是會綻放 只是對著褪色的石頭 凝望而已



雲雀還是回來這個城市了。

過了一年,當初那些熟識的同學們大都已經畢業,有些人去了外地,有些人守在原處。

草壁已經進了雲雀的父親開設的公司裡工作了,這件事半年前他就已經得知。

綱吉和獄寺去了英國留學,京子去了遙遠的北國工作,山本還守在自家的道場裡,這些都是三個月前的近況。

六道骸昨天死了。

今天是葬禮,雲雀的父親特別交代,要他回來參加。骸在監護人死了以後就被雲雀家領養了,雖然還是住在原本的房子裡,名義上仍然是雲雀的哥哥。回來參加哥哥的喪禮,是「弟弟的義務」。

雲雀沒有問父親骸是怎麼死的,那種事並不重要。

只是到了如今,又有什麼是重要的呢。

他只去葬禮的會場露了面,問了墓穴的位置就走了。骸的身軀還躺在棺木裡尚未火化,雲雀卻自始至終沒有提過開棺的事情。對於他這樣的冷淡,卻絲毫沒有人覺得奇怪。雲雀恭彌和六道骸之間的關係,在他人的眼中既非青梅竹馬也不是兄弟,當然,更不可能是情人。

已經褪去少年模樣的黑髮青年,現在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安靜地站在已經刻好墓碑銘的灰色墓石前。

原本以為自己並沒有想對這個男人說什麼的心情,其實只是飄浮著無法沉澱。

「果然不是青梅竹馬啊。」

雲雀很想看看自己臉上的微笑是什麼模樣,然而磨得光滑的墓碑卻顯現不出。

既然這傢伙死了,以後能幫自己的屍體穿上斂衣的人,也許一個都不會有了吧。

既然六道骸他先死了,承認與否、釐清與否之類的事情,也不會有人理會了吧。

藍黑色的眼瞳如同當初凝視夜空時一般,凝視著豎立的墓石。

「如果你希望聽我說……」泠泠如流水般的聲音停住,然後繼續,「或者,如果你想說,那麼我就說吧。

「你若是伸出你的手,我會抓住。」

然後他不再留戀任何事物,轉身離開那塊沒有挽留他的墓碑。







──Fin.







簡單來說,這篇的雲雀就是很怕麻煩,骸就是什麼都不說清楚要人猜,彼此都不肯伸手的情況下,當然也只能擦身而過。

骸怎麼死的...反正他有一千種死法可以達成「死掉」這個結局,所以說或不說對這個故事和雲雀而言都沒什麼意義了。

他們彼此都太過強大,從不要求彼此的任何東西,才會無法連結,無法完成愛情吧。要說情感,我覺得他們兩個當然都有,可是對於彼此,他們的需求都太淡薄了。

愛情是互相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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