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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了。(臉色灰敗)

過渡章節什麼的最討厭了(淚奔)










(05)

貝爾當然不可能只把穿著女僕服的綱吉放在僕人房裡避人耳目就算完。應該說,如果讓綱吉躲在僕人房裡,貝爾就會一整個早上閒著沒事幹了──因為他現在早上都忙著捉弄綱吉找樂子。

舉凡用鋼線絆倒綱吉讓水桶裡的髒水倒得到處都是到在他的女僕服上用魯斯里亞的口紅畫「主人我愛你☆騙你的w」字樣之類的幼稚惡作劇,貝爾都樂此不疲,花招層出不窮。綱吉學到教訓以後,現在每天早上踏出房門前一定先照一次鏡子(被迫每天看自己穿女僕服的樣子難道是貝爾整他的最終目的?綱吉望天……),提水桶經過走廊的時候,第一次一定先提空的試走一次,等貝爾整完他揚長而去以後再開始工作。

綱吉新分到的差事是前去清掃首領辦公室,不過實際上倒不是什麼很困難的工作,因為重要的文件早就被事先處理掉了,綱吉所要做的也「只是」撣掉歷代首領畫像上的灰塵,把雕著繁複花紋的玫瑰金窗框仔仔細細地擦過一次,每隔三天就幫辦公室裡的真皮沙發組保養一次,還有把五十呎見方的地板清掃打蠟,酒架和書架擦過,地毯要洗,墨水要換,桌上的蘭花要照顧──這些就是綱吉早上的工作。

莎麗娜可沒有刻意整他。其他同樣負責清掃房間的僕人們,同樣的工作時段可必須把十個房間都做出這種程度的打掃(當然啦,房間比起首領辦公室來說是小了一些),更不用說負責寢房的人還得外加額外換床單被單枕頭套等耗時耗力的工作。

到了下午的時候,僕人女侍們會兩兩一組,分散在大宅各處固定的位置待命。這個時段對僕侍們來說算是悠閒的,只要給在大宅裡工作或是前來報告的彭格列黨員們送完下午茶,基本上就算是自由活動時間了。魯斯里亞有時候會在這個時間找綱吉,通常是給他帶一些義大利語的課本,或者是跟他談天說地,或者是給他帶一些奇怪的女裝半強迫的讓他換上……是說,為什麼一個平常都在鍛鍊肌肉的男人連馬甲都有啊。

關於給綱吉穿女僕服的惡整計劃,就貝爾的立場來說是完全失敗──原因,就出在某個穿女裝的行為已經行之有年的男人身上。拜魯斯里亞之賜,除了瑪蒙看到綱吉時會很捧場地對貝爾的「成品」大肆嘲笑以外,列威對綱吉採取完全無視的態度、史庫瓦羅只有第一次看到的時後臉上一抽,卻也沒有讓莎麗娜停止貝爾那種無聊命令的意思。魯斯里亞倒是令人意外的非常高興,還說要和綱吉一起穿雙胞胎洋裝──然後其他在場的屬下們立刻大喊「不要啊!魯斯大姐!!」

顯然,綱吉的女裝是在眾人的眼睛已經被荼毒許久之後「相較之下的可愛」。綱吉對此不予置評。

至於貝爾最期待的Xanxus的反應,居然是相當地簡單直接。

「不錯的模樣啊,澤田綱吉。」然後唇角微微勾起,在綱吉聽來相當殘忍地說道,「剛好符合你的身高嘛。」

……是在嘲笑他之前穿瓦利亞制服的事吧。綱吉一邊在Xanxus辦公室的茶几擺放下午茶,一邊怨恨地想著,身高又不是他願意就怎樣!

無論如何,到這裡,貝爾的惡作劇就算是失敗了(雖然他還是沒有死心去跟莎麗娜說可以放過綱吉。不過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貝爾真的去說,魯斯里亞還是會繼續強迫綱吉穿……)。經過一個魯斯里亞之後,瓦利亞的眾人早就對綱吉的女裝用一種見怪不怪的態度在欣賞。

話雖如此,仍然有部分綱吉所不熟識的高級黨員,會在他慌慌張張地抱著地毯送洗、又或者是搖晃著端下午茶的碗盤前去廚房時,在牆角若無其事地對他指指點點。有些惡劣的傢伙,甚至瞄準了綱吉不會義語這點,故意在他面前用流利而快速的異國語言毫不顧忌的大肆嘲笑他。

為什麼會知道是嘲笑,那是因為表情和眼神瞞不了人。當承受這些人鋪天蓋地而來的惡意時,綱吉就會格外感覺到身為外國人、並且是戰敗者的自己,在這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地方,有多被人瞧不起。開始的時候綱吉會因此而低落,不過久了也就學會無視他們的諷刺。

沒有辦法從語言融入他們的話,綱吉就會被徹底孤立了。現在他總算懂了魯斯里亞在上機前給他的那句建議有多麼重要。瓦利亞們以前大概也是費盡苦心在學習日文的吧。

來到這裡,從一開始的緊張跟笨手笨腳,到現在至少不會在彭格列大宅裡面一天迷路三次,之間不知不覺也已經過了三個月。雖然下僕的生活並不像綱吉開始所想的會被瓦利亞們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貝爾或許例外吧,或許),不過實際上綱吉仍是被幽禁在這座華美的牢籠裡了。三個月來的每個星期日早上,僕人房裡總是會固定收到給長住在大宅裡的僕人的信件,但那三封信裡的收件人永遠都沒有綱吉的名字;列威在管制綱吉對外的溝通時絕對不會留任何一絲餘地。

不知道那些他道別過、和未曾告別過的那些人,之後究竟過得怎樣了。藍波還是會繼續吵著要葡萄汽水糖吃吧?京子和小春那邊,大哥和獄寺君他們應該還是會繼續幫忙瞞著吧……不知道媽媽那邊里包恩要怎麼解釋。綱吉的心中逐一掠過熟悉的臉孔和各種無厘頭的回憶,不禁漾起了淡淡的懷念感。

我過得還不錯喔,比起當初我們可能全都被殺的結局,至少現在彼此是平安的。見不到面也沒關係,能在世界的一角平靜的活著就夠了,不是嗎?

「綱吉君,在想什麼呢♪」

當少年正沉浸在回憶裡時,一隻纖瘦白皙的手突然環住他的肩,隨之而來的還有撲鼻的棉花糖甜香,對方四翹的頭髮擦上他的臉頰,說話的時候還刻意對著他的耳朵吹氣。

不用回頭也能輕易認出這個人的身分。

「白蘭……動作好快哦,才一下就處理完那堆床單了嗎?」

「嗯♪我稍微改良過洗衣劑的成分了哦。現在不用手搓洗也能保證去污力超強~快點誇獎我吧,綱吉君?」

「你真的很厲害呢。」綱吉真心實意地說道。

白蘭笑著說「被這麼可愛的孩子稱讚,我都害羞了呢」,綱吉則報以態度一向不怎麼正經的對方有些無奈的微笑。

在經過兩星期的雞同鴨講之後,莎麗娜特別為綱吉再應徵了一個會說日文的僕人進來當綱吉在兩人一組時共同行動的搭檔。而被應徵進來的那個人就是白蘭。

像改良洗衣粉成分這種事,應該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的吧。然而他們相處的這兩個月中,白蘭卻經常能夠輕易地做出類似改良工具的事,讓工作變得事半功倍。

那麼,為什麼……

「白蘭,像你這麼有能力的人,為什麼還要來當僕人呢?」

「這個嘛……當然是因為我家的人很多,所以才出來賺外快養家呀。」狐狸似的淺紫色眼睛笑得瞇了起來,浮動的笑意增添那張艷麗面容上彷彿在誘惑他人的迷魅感,「況且,還能遇到綱吉君這樣的好孩子,很棒喲。」

每每問到白蘭關於他自己的事時,白蘭常常會像這樣若無其事地避開問題,或是說些不著邊際的答案……也許是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吧?

綱吉這樣一想,就決定不再追問下去。

「那我先抱地毯去辦公室鋪喔,只要做完這個,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啊、那我也一起去吧?我可以幫綱吉君的忙。」白蘭說著,就俐落地抱起另一塊地毯。

「謝謝你,白蘭。」綱吉心中一暖。自己的搭檔是白蘭這樣會毫不吝嗇地幫助同伴的人,真的是太好了。對方以一句「不客氣♪」微笑回應。

兩人在走向首領辦公室的路上互相用義大利文和日文對話。在魯斯里亞和白蘭的幫助下,綱吉已經開始逐漸熟悉日常的會話部分了。很多事並不總跟想像的一樣糟,綱吉一邊無奈的對白蘭開的玩笑發出幾聲乾笑,一邊推開辦公室的門。

然後他隨即不敢置信地瞪大茶色的雙眸。

眼前的那個人、是──

「九代爺爺!?」

正蹲在沒有地毯的桌几前端詳的老人,在看見綱吉驚愕的表情後,慈祥的面容上,頓時露出和藹的笑容。

「啊,是綱吉君啊。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是Xanxus那孩子讓你來這裡的嗎?」

綱吉聽到話中的人名,霎時從再度看見九代目安然無恙的喜悅中清醒,想起自己現在的身分,音調也不由得僵硬了:「……是。對不起,我……」

「何必道歉呢。」九代目笑著招了招手,要綱吉到他身邊,「戒指戰的經過我都聽里包恩和迪諾他們說了。」

「迪諾先生和里包恩……!」聽到熟悉的朋友們的名字,綱吉突然覺得喉頭被什麼哽住了,連開口問他們現在過的好不好,都無法從聲帶發出聲音。

「別擔心,他們很好。你的那些守護者們也是,現在還是在日本過他們的生活。」九代目看出綱吉想問的事,便如此安慰綱吉。

聽到九代目這一句「他們很好」的話,綱吉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下來。「我真的很擔心他們……都是因為我,才讓他們陷入危險……」

「別這樣說。彭格列戒指選擇承認Xanxus,那並不是你的錯啊,只是戒指的選擇與我不同罷了。」九代目的聲音染上淡淡的感傷,綱吉注視著那張蒼老的臉龐上流露的複雜情緒,安靜的聽老人繼續說道:「彭格列選擇了Xanxus,我認為這也沒什麼不好。那孩子的確是另一個大空,屬於黑手黨人們的夜空,雖然我私心期待白晝的到來……或許黑手黨真的只能沉淪在夜裡吧。

最後一句話帶有的悲傷和無奈讓綱吉的身體震了震。

「不要在意,一開始就是決定讓你參加戒指爭奪戰的我不好,讓你現在得在這裡……」九代目停了停,然後視線瞄到在兩人對話期間仍然站在門口、很有風度地微笑不語的白蘭。「他是和你一起工作的僕人嗎?可以相處得來吧?」

綱吉眨了眨眼,不明白話題怎麼會突然到這裡,但還是笑著回答道,「嗯,白蘭是個很好的人。」

「是嗎……這樣就好。」老人又看了看綱吉,臉上交織欲言又止和為難的表情,輕輕嘆了口氣後還是強露出笑容說「你們還要工作吧,那我就先出去了」,便先行離開房間了。

目送九代目蹣跚的腳步離去後,白蘭才悠閒地踱入房間。

「綱吉君,開始工作吧♪……怎麼了?臉色有點難看哦。」

褐髮少年把懷中的地毯放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抿了抿唇,才說出心中莫名的憂慮感,「總覺得……九代爺爺的臉色不好。」

「啊,那個是理所當然的吧?」白蘭一邊移開辦公桌以便鋪上新洗好的地毯,一邊狀似不在意地說著。

「理所當然?」綱吉愣愣的反問。

白蘭是指九代爺爺因為先前的傷還沒好,所以才會臉色不佳嗎?

但……那與其說是氣色不好……更像是……被某件事困擾的感覺?

不過,白蘭似乎也不是綱吉所猜想的那個意思。

他仔仔細細地將鋪著柔軟短毛的地毯四角拉得齊整,瞟了尚不知所以的綱吉一眼,似笑非笑地拋出一個問題。

「九代目還是彭格列的現任首領對吧?」

「嗯。」

「那──『為什麼他要走出首領辦公室』?」

「……咦?」

動作靈敏地完成了工作的夥伴,即使笑如春花,語氣卻犀利得跟針一樣。

「明明看到綱吉君因為輸了而被迫在這裡當僕人,為什麼不當場放你自由呢?」白蘭看到綱吉微張開嘴,薄唇邊的笑意更深,「綱吉君的事,我也知道一點喔,應該說在這個宅子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聽過一點風聲吧……那麼,為何九代目居然到現在才知道你在這裡當僕人的事?怎麼想都是只有一個可能性呢。」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白蘭收起笑容,凝視並非反問自己,而是真的完全摸不著頭緒的少年。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這算是另一種方式的不為所動呢。果然是繼承了彭格列超直覺的人?不過看來跟血統無關,只是澤田綱吉這個人的個性而已。

「像綱吉君這樣單純天真的孩子,我還滿喜歡的喔。」白髮青年很快便若無其事地說道,「所以呢、我決定不要告訴綱吉君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了。……啊,露出生氣的表情了,不過還是很可愛♪」

「哪有這樣的……這樣我會很在意欸。」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綱吉不滿地想著。

「那就想想怎麼從我口中套話呀,美人計也接受哦。」

綱吉投降了。白蘭不想說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從他口中撬出隻字片語來的。

他把手上的地毯上鋪好後就站了起來,基於賭氣性質,沒理那個還在他背後聒噪不已的傢伙就走出門外。白蘭自是一邊喊著「綱吉君,別這樣嘛~」,一邊笑得很賊的從少年的後頭跟上。

「綱吉君真的很想知道九代目困擾的原因嗎?」

「……心裡會覺得很在意。白蘭不想說就算了。」

「但有些事不要知道比較好,不是嗎?」白蘭笑著湊到綱吉的耳邊說道,「我也是為了守護綱吉君啊。為了確實守護住綱吉君的心。」

綱吉嘆了口氣,「白蘭總是說些很惡劣的話呢。」

「我說的可是實話喔。」對方一副傷心的模樣,冰紫色的眼卻閃著惡作劇的光芒。

綱吉正想要回話的時候。

「咚」、「咚」、「咚」。

突然,長廊的另一端,響亮而無法被掩飾的皮靴聲遠遠地就傳了過來,緊接著跨入他們兩人眼界的──就是一個頎長而散發戾氣的男人身影。

那雙紅眼準確地捕捉到瞬間便停止交談的兩人──或者說,只有針對那個瘦小的少年。

「澤田綱吉。」

白蘭已不再對綱吉繼續他的單方面打鬧。「是十代目大人呀,」他悄聲說道。

那個曾經為友人掛在嘴上的稱呼讓綱吉短暫失神了幾秒,但他很快就被Xanxus帶有嘲笑的詢問抓回注意力。

見到老頭了吧。對你那身裝扮,他有沒有好好讚賞啊?」

棉花糖的氣味從身旁的青年身上緩緩纏繞進綱吉的鼻腔。

「Xanxus……你、對九代爺爺他做了什麼嗎?」

白蘭在綱吉問出這句話後,近乎無聲的笑了。「Ben cotto, l'agnello mio.」

這就是剛剛白蘭所暗示的、那些奇怪問句的「正確解答」。

然而綱吉在拋出問題之後,卻沒有解出問題的輕鬆感,只有更深的迷惑。

是這樣嗎?這就是「真相」?

月蝕般顏色的眼睛沒有分毫動搖的模樣,既非憤怒,也不是輕蔑,就只是毫無情緒的盯著迷惘的少年看。

低啞的聲音沉沉反問道,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綱吉一時語塞,「我覺得九代爺爺的表情很怪才問的……」

「那個老頭怎樣又不干你的事。再說,我沒有殺了他,也沒有幽禁他,你卻想問我對那老頭做了什麼?可笑的問句。」黑髮青年嗤笑道,「你又有立場問我問題嗎,澤田綱吉。做好你身為下僕的份內工作吧。」

沒再等綱吉回話,仍然披著瓦利亞幹部外套的他已掠過他們身旁,直行而去。綱吉失神地望著那道驕傲的背影離開,直到被白蘭叫喚才回過神來。

「綱吉君?再看下去的話我會嫉妒的哦。」

「白蘭……」

「不過,那就是『Xanxus十代目大人』呀,還真的是初次見面呢……」白蘭低喃著,語氣比起恭敬或不屑,倒像是覺得這整件事很有趣似的。

綱吉重新凝視笑得讓人無法捉摸真正表情的同伴。一直到剛才,他才突然發現到一件事。

「白蘭,你……面對九代爺爺時沒有用過敬語,卻稱呼Xanxus是『十代目大人』呢。」

俊美的青年掏出懷中常備的棉花糖,隨手送了一把圓圓白白的零食到嘴中,慢條斯理地吞下以後,才回答少年的話。

「因為我只會稱呼『坐在位子上的人是這個國家的王』嘛。」

彷彿漫不經心地回答,其實已經透露了白蘭內心的想法。

這是個有趣的賭博。

現在,這個少年一定還不會發現白蘭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吧。那麼究竟會是他先發現到這句話的意涵,還是白蘭會先完成將軍的棋局呢?

白蘭想要知道「這個澤田綱吉」將會怎麼做。

畢竟這是眾多平行世界裡,澤田綱吉的命運中最有趣的一個呀。

少年微微張開唇看他,卻找不出話來說,白蘭趁機像餵食鯉魚一樣扔了顆棉花糖到那小巧的嘴中。

「別想那麼多了,綱吉君~下午茶時間要到了哦,一起去廚房吧。」

「……嗯。」

儘管心事重重,綱吉還是隨著白蘭去做他們的例行公事了。



造景完美的義式庭園裡,四個人正坐在冰涼的石椅上,飲啜新沏上的阿薩姆紅茶。並不會太過濃郁的果香隱隱在冒騰的蒸氣中裊裊上升,由於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喜歡甜點,所以桌上佐搭的茶點並非彭格列的西點廚師精心製作的黑巧克力蛋糕佐櫻桃醬,而只是蓬鬆柔軟的哈斯麵包。

一片沉默中,還是他們的首領先行發話。

「華斯康提他們還待在其他據點待命嗎?」

「啊啊。雖然每個人都揚言要殺了Xanxus。」臉上有著壁虎刺青的晴守回答道。九代目的臉上露出苦笑。

「這不是那孩子的錯。別這麼擔心。」

「可是九代目,這樣真的不要緊嗎?」嵐守忍不住問道,「這麼快就把實權都交給Xanxus那小鬼,難保他不會又對您做什麼無禮之舉──」

「那孩子不會這樣做的。得到彭格列戒指的承認之後,他早就對我失去對抗的興致了。」老邁的臉上提到自己養子時的表情盡掃早上對綱吉有意無意展露的陰霾。向著陽光的眼睛舒適寫意地闔上,全然沒有煩惱自己的首領之位已經有名無實的憂心模樣。

「那孩子啊、在我瞞了這麼他這麼多年他的身世以後──不,在這以前,他早就盡他所有能力在證明他自己了。我並不擔心他不會是個好首領,他毫無疑問地是個天生的黑手黨人。我知道有些人在搖籃還沒發生以前,得知我並不打算讓他來當家族首領時,甚至以為我是怕他將來反咬我一口。當然了,他們全都不了解那孩子,才會下這種判斷。」

「可是他確實是這麼做了。」晴守就事論事。

「不,搖籃──甚至這次的戒指爭奪戰──都並不是他對彭格列或我的反叛,只不過是針對我個人的報復罷了,因為我欺騙他的自尊。」九代目嘆口氣,飲盡杯中殘餘的紅茶,雨守立刻貼心地重新倒上一杯,「那些關於我害怕他或是他恨彭格列的猜測都不對。我當初不打算讓他當十代目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的能力或血緣,而是因為他的性格。Xanxus從以前做事就沒有留過任何餘地,我那時覺得那樣是不行的。首領不能軟弱,但他也不能不懂仁慈,因為首領決定樹立的敵人,就會是全家族的敵人。……而且我曾經認為,Xanxus會把這個原先就已經偏了航路的彭格列引領到更加不可挽回的境地去。他和以血腥統治黑手黨的Ⅱ世實在太像了。」

「所以您當初才會讓他擔任暗殺部隊隊長,而非家族內的高級幹部,就是不想讓他為家族帶來太多敵人。」嵐守說。

「而且是『獨立暗殺部隊隊長』。」雨守也若有所悟。

九代目卻搖了搖頭,「那倒也不是。擔任這個職務是那孩子主動向我要求的,我想是為了培養自己的心腹吧……沒錯,到後來我才發現,這個讓我擔心脾氣太過火爆的孩子,做事其實有他心思縝密的一面。不過後來發生太多事,我被迫要用零地點突破冰封他……」說到後來,他的語氣不禁黯然。

「但是,像這樣的人,為什麼彭格列戒指會……!」嵐守恨道。

「不,剛剛九代目大人在描述Xanxus的性格的時候,用的都是過去型的語氣喔。」雨守微微一笑,提醒同伴。

「難道是……因為他饒了家光的兒子一命?」晴守猜測道。

他們的首領在肯定時,語氣流露出喜悅的笑意,「我認為彭格列戒指之所以會認那孩子為主,應該就是因為它早已預知Xanxus能夠懂得手下留情吧。它已經料到了連我都不敢預料的事。」

「我倒認為那與其說是手下留情,不如說是認為還有利用價值呢……」嵐守低聲嘀咕,「而且說到澤田綱吉,看到他那樣,我都說不出Xanxus那傢伙要是輸了就好了的話了。您怎麼會想到讓他來繼承彭格列呢?」

「我認為對逐漸走向腐敗的彭格列而言,綱吉君在繼承之後所做的改革絕對是它的良藥。不過顯然戒指不那麼認為,」九代目苦笑了聲,「對那孩子和家光兩人,我真的覺得很抱歉。」

「所以您之後到底要拿家光的兒子怎麼辦?」晴守問,「放他回日本嗎?反正Xanxus到現在大概也不會在乎家光的兒子要去哪了吧。光要搞定我們這些家族元老就夠他煩了。」雨守噗哧一笑,嵐守則哼了聲,看來還是沒有反省自己態度的意思。

不過九代目的答案卻出乎他們三人的意料。

「嗯……事實上,我今天用了一點不是很光明正大的辦法,應該會讓綱吉君想要在這裡多留久一點吧。」他有些赧然地說道。

三個守護者一齊愕然的看向自家首領。

「……您又做了些什麼啊?」好半响,嵐守才勉強擠出聲音問出這一句。

「就……演了一下悲情爺爺的角色,讓善良的綱吉君為了調查真相和保護我不受不肖兒子的迫害而開始思考啊。家光的腦袋很好,所以綱吉君一定也沒問題的。」九代目一副很想閃躲問題的模樣。

「您是想害死家光的兒子嗎!」晴守大叫了。

「我也是為了親愛的Xanxus著想嘛,」老首領不大自在,「想想看,搖籃事件之後除了瓦利亞的屬下以外,Xanxus手上根本沒有還為他效忠的人了啊。等到他真的成為十代目以後,瓦利亞那邊的人才就等於是一次走了五個,到時候可能連瓦利亞都不受他控制了,那怎麼行啊!雖然他讓綱吉君用女僕的模樣在大宅晃蕩是一招不錯地讓擁護綱吉君的人死心的方式,可是這也不代表他們就會立刻投誠Xanxus嘛。」

「他活該。」嵐守冷哼。

「原本我以為綱吉君當首領的話就不用擔心這麼多,可是現在已經是Xanxus當家啦。」九代目無視了嵐守,「總不能讓他再造個百來台莫斯卡來應付人才不夠的窘境吧?」

……確實Xanxus是很有可能會幹出這種事來的人沒錯。

「可是這又跟讓家光的兒子和Xanxus對上有什麼關連?」晴守問。

「如果直說要綱吉去幫忙Xanxus,成為他的助力,兩邊應該都不會接受吧。」

九代目點了頭,「反正Xanxus一向是不會把問題解釋清楚的孩子,不如讓綱吉君自己去發現Xanxus的性格到底是什麼樣子。」雖然這樣說,老人原本胸有成竹的表情,卻像突然想到某件事般而蒙上了一層陰影。

「怎麼了?」嵐守注意到首領的憂慮。

「我在想……什麼時候,大宅裡連僕人都變得這麼厲害了。」

「啊?」其他三人都惑然不解。

啜著只餘微溫的紅茶,老人回憶起在與少年碰面時,看到今天才回來大宅的自己卻毫無驚訝之情、只倚在門邊觀察自己和綱吉君互動的那名白髮青年。近年來以蟄伏許久的超直覺,竟然會在與那雙毫無笑意的紫色雙眸對視時,感受到如此強烈的不安。對方藏在纖細美麗的外表下,那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就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洋,暗流隱動。

若是浪潮太高,貝殼會被擊碎,蒼穹也會因而模糊。

「──」

九代目開了口,正要讓他的守護者們一如往常為彭格列排除潛在的危險因子時,卻突然想到少年以純淨笑容說出的話語。

『白蘭是個很好的人。』

──他不能再次讓這個孩子失去朋友了。

老人嘆了口氣,對看向他的三個守護者搖搖頭。「……沒什麼。」

或許他應該先慎重地調查過這個叫白蘭的青年,不要太急於武斷的下決定比較好。






寫完這章再重頭看一次的時候突然發現......


白蘭,你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XDDD為什麼我從頭到尾看下來都是你對自己的歌頌之詞啊XDDDDD

這篇晝夜反轉理論上是白蘭的作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裡設是這樣所以寫起來超偏袒白蘭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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