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慵懶的遍灑著,今日並不是個非常熱的日子。
家中只剩下她一個人,父母都外出上班去了。默默的坐在庭院的水池旁邊,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水面,激起陣陣溫柔的漣漪。
今天是她的生日呢。
多少年了呢?從期盼逐漸到了失望。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會特地為她做竹槍玩兒;還記得小時候,母親會為她切盤水果,一起在夏日涼爽的清風中閱讀;還記得院子裡不間歇的笑聲;還記得陽光下盡情揮灑著的汗水;還記得……
記得,又如何呢?心底一個聲音輕輕緩緩的問著她。終究是記得而已,不是現在的時光,緬懷過去又有什麼意義?
水面反射的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不自覺的抬手遮住陽光,再放下時,竟驚覺自己滿臉的淚。
她趕緊拭淨。怎的還會為了這種事情似小孩般啼哭?她該長大了,雖然僅是八歲的年紀,但父母都要求她早熟,扮演一對事業有成的夫妻所教養出的,有禮貌有才學的孩子。
手指又探入水中,她卻沒有注意到後面弟弟在玩耍時不小心撞過來的陰影,兀自在水中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同心圓──
「快來人啊!大小姐落水了!」「姊姊…姊姊!」
※
深深的沉進池底,意外的,她並不感到驚慌,即使這池子比她所想像的還要來的深。
但她覺得不舒服。水的壓力四面八方的襲來,這讓她想起那些親戚看自己的眼光。
她輕輕的開口了,水順從的退至一邊,讓她能夠開口說話。
“I am a small feather,
So I always want to fly,
Under the sun and the moon,
Small feather wants to fly……”
輕輕念過這一首像童謠般的英詩,她覺得自己輕盈的飛躍了水面,俯望自己安靜的一動也不動的身體,和岸邊著急的人們,聽著他們咒罵著救生員怎麼還不到又不敢貿然下去救她的樣子,她安然的綻放著一朵微笑,掠過湛藍的天,在夏日的陽光下成了一絲白影。
“Small feather wants to fly,
I hope that I can see the sea,
Is it as blue as the sky?
I hope that I can see it,
Small feather wants to fly……”
無聲的歌唱,她飛過一棟又一棟忙碌的摩天大樓,看見窗內映著父親的身影,他低下身子,穿過了潔淨的玻璃,從身後抱住父親。
(工作真多,怎麼老做不完似的,但今天可是孩子的生日啊……)她聽見父親的心裡這樣喃喃的低語著──她原本以為,父親早就遺忘了她的誕辰。
「沒關係,爸爸,我等你回家切蛋糕。」她在父親的耳邊輕語。
父親只覺得有一陣風拂過耳邊,依稀帶著女兒童稚的味道。
“Small feather wants to fly,
I hope that I can see the mountain,
Is it as green as the grass?
I hope that I can see it,
Small feather wants to fly……”
她又開始唱了,隨著無聲的歌聲飄揚,她落到了正在開會的母親腿上,母親正低頭審閱著部下交上來的報告。她透明的小手好奇的摸摸母親的黑眼圈,聽見了母親的心聲。
(希望孩子還沒發現她床下的玩具,那可是我要給她的驚喜。)母親的心聲帶著寵溺──她原本認為,母親今晚還是會加班到午夜。
她笑了笑,吻了母親的臉頰,細語說道:「媽媽,我還沒發現唷。我等妳回家……」
母親只覺得頰上有一道風撫過,風裡依稀殘留著女兒撒嬌的甜蜜味道。
“Small feather wants to fly,
Over the land and under the sky,
My travel is at destination.
Daylight shines the path,
Leading to the home of a feather,
Small feather ends its trip,
But it still feels happy.”
在燦爛的陽光下輕聲的唱著,她飛躍在天空中,漂浮著看到自己的身體已被救起,保母正焦急的呼喚著她的名,弟弟趴在她的手臂上哭泣。
爸爸這時也趕來了,帶著他最好的醫療團隊想要救回她的命;剛剛才看到的母親隨後開車也到了,她第一次見到女強人形象的母親落淚。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哦,」心底的那道聲音悠悠的響起,「最後選擇獲得自由或是留在他們身邊的機會。」
「我想待在這裡,一直待在他們身邊。」
她伸手探入自己的身體,像是在這個早晨探入水中一般,身體和她的靈魂快速的融合在一起,胸腔又開始了呼吸。
睜眼,她看見父母的關心。
原來並不是記得而已,從來,她就不曾被遺忘在過去。
The End
※
話說第一次寫那麼童話的故事內容欸......
第一次給了自己生日,這樣也不賴XD
雖然我早就脫離蘿莉時期啦(印象中蘿莉時期只到6歲,之後就開始瘋狂抽高...冏)
而且我根本就不可能跟父母撒嬌...Orz
不過還是用這篇文來慶祝自己生日XDD
Happy Birthday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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